《两个老妖怪》红角兽

26、第 26 章

　　“木叔，今天店里不营业吗？”

　　秋余在后厨忙活了半天，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做同一个菜。

　　“大概率不营业了。”木叔说着将餐盘放旁边，然后朝菜池过去。

　　兴许是年纪大了，他走起路来四肢有点不协调，就像一个僵硬的提线木偶。

　　双腿膝盖弯曲成弓步，更像一个双膝骨质增生的患者，左摇右晃的看起来有些费劲。

　　这才两天没见面，感觉他就老了许多。

　　罗渊轻叹了口气，鼻尖莫名就酸了起来。

　　“学得怎么样？”

　　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边。他掀着布帘朝这边看过来，脸色柔了许多，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戏谑。

　　“梅先生。”

　　罗渊乖乖打招呼。

　　“你家秋大人抱走了我的猫，以后你就在店里帮忙抵债。”

　　梅宴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平静，像是安排一个无关痛痒的工作。

　　罗渊：！？

　　还没等秋余反应过来，梅宴就让人给秋余收拾出一间卧室，然后转身离开了后厨。

　　罗渊：……合着就欺负我呗！

　　＊

　　秋余离开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。

　　就像梅宴的店里，暗了一天。

　　臂弯里的猫睡得很沉。

　　不远处，那个黑影一直紧随在后。

　　经过一个拐角，秋余靠墙而立，身后的人越来越近，甚至他还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樱花香味。

　　巷子很长，秋余的身后只有一盏破旧的路灯，破旧到灯光都转不了角。

　　秋余现在昏黄的灯光下，而转角处却是一片黑暗。

　　他驻足，向深邃的巷子望去，黑得不见底。

　　兴许是心口本来就空唠唠的一片，这时候的他即便是有怀里的猫暖着身子，似乎对他整个人来说某些方面也无济于事。

　　当细雨又开始飘洒的时候，他抬手开了灵心门。

　　“大人。”

　　是狐狸夫妇。

　　“查到了吗？”

　　秋余说这句话的时候胸腔连着嗓子微微颤抖。

　　等待答案的同时双臂突然就被抽空了力气。

　　“大人，当年的事情差点让整个悬门生灵涂炭，如今想打听，并不容易。”

　　生灵涂炭？！

　　他只不过是抽了一根筋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终究还是不信任他。

　　想到这里，秋余胸中突如被万斤棉封堵，痛得连呼吸都成了奢侈。

　　“大人。”

　　秋余突然紧捂胸口蹲在青石板上，见状，夫妇二人赶忙上前搀扶。

　　却被秋余伸手制止。

　　他无力地摆了摆手，两只狐狸就消失在夜色中。

　　“跟了一路，不累吗？”

　　半晌，秋余才从地上站起身。

　　他话一出，身后的人便从街道转角迈出步子。

　　那双锃亮的定制皮鞋，笔挺的黑色西裤。

　　“抽吗？”

　　梅宴一见面就朝秋余递过来一支香烟。他的唇角轻轻勾起，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苍白。

　　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　　秋余第一次见他，就闻到跟院子里一样的樱花香味，被安排在老姚身边的耿宴，那两个木头，以及……怀里这只猫。

　　从老姚走的那晚，梅宴身上的气息就在秋余周围盘旋，即便耿宴这个人傀被他操纵得有多逼真，但对于一个紫凌山上的老狐狸来说，即便没有灵丹，也能用微乎及微的一点灵气感知到。

　　那晚秋余放出去的纸鹤，就是从他店的方向回来的。

　　梅宴轻笑一声，淡淡回答：“寻一位故人。”

　　继而靠在身后的树上，点了一支。

　　此时的悬门，阴雨绵绵。

　　蒙蒙雨雾间，秋余看到山顶突然亮着一盏灯，就在原来的位置。

　　那也是一个这样阴冷的夜晚。

　　秋余滚落在山崖下，浑身上下衣不遮体，长期的饥饿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瘦小得多。

　　他努力睁开眼睛，想爬起来，奈何四肢无力。

　　就在他快晕倒时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灯光，灯光中是一个高大的身影，一袭白袍。

　　以前听说书的说过，紫凌山上住着一位仙人，这位仙人与别的仙家不同——

　　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。